春寒料峭,百花尚未開放,冰雪還待消融,這是春冬交接之際,也是一年中最蕭條之際。
南山,山腳處是大片的、望不到盡頭的雪地,山腰種滿了果樹,春夏飄花,秋結(jié)果,而現(xiàn)在滿是白雪, 看不見星點綠色,少了些生機(jī)。即便是愛雪的狗也會寂寞難耐。
一只湛藍(lán)的蝴蝶悄悄從眼前飛過,那是如天一般的藍(lán),純粹。黑色的斑點,又為它帶上了些凡塵之味,不那么完美,但很美。
視線隨著它打轉(zhuǎn),飄向了北山。那是一座不完美的山,它崎嶇,入不能種地。所以老人們常說:那是一座有不爭氣的山,別向它學(xué)習(xí)。盡管它擋住了來自北國的大半冰寒。
內(nèi)心一股聲音指引著我跟隨著蝴蝶前進(jìn)。堵在眼前的是陡峭的山壁,那蝴蝶毫不猶豫地向上飛舞,姿態(tài)優(yōu)美極了。是山那頭有什么令它如此神往嗎?
這鮮有人跡的地方,到處長滿了野草,有些地方甚至無處落腳了。因為雪的長居,使山路變得又濕又滑。少有太陽造訪的地方,爬滿了青薈。
又抬頭望向那幾乎與天際融為體的蝴蝶,一只不完美的蝴蝶能翻過一座不完美,我又何常不能趟過一條不完美的山路。
我奮力向上爬去,手腳并用顯示出了些許狼狽。好不容易才到了半山腰,稍作休息。往下一看,這才覺得原來自己已經(jīng)爬了這么高了。不覺開始后怕,但在這時,下山怕不比上山容易了。處在這兩難之境,真叫人后悔。
但抬頭望著蝴蝶已經(jīng)跨過了這艱難的山路,在山頂樹枝上小恬。走吧,繼續(xù)走吧,天地不給我留后路,必然因為它覺得我可以。
從崖壁石縫中頑強生存著的松樹,將它堅挺的身軀任我肆意扒拉。本就身處于惡劣環(huán)境的它呦,還能不怨不嗔。若仔細(xì)歡察便會發(fā)現(xiàn),它的枝桿格外的纖細(xì),表皮格外粗糙,但腰桿卻格外的直、格外的硬挺。
眾多不知名的小樹也對我族以援手,這本寂寞、艱險的旅途,也因為有了它們的存在而變得愉悅。對比南山的樹,從外觀來看它們著實不完美,甚至令人覺得它們一碰即斷,但這里的它們卻有著真正的挺拔,重新注釋了堅強一詞。
我將手放在一塊充滿了苔蘚的石頭上,手還來放穩(wěn),它便將我狠狠推開,使我臉些跌落,讓我好生氣惱。
終,是爬上了山頂。
山路的后面仍是雪,沒有那么荒涼,但也不是世外桃源,自有它的一番風(fēng)味,那是別人沒有的。
山路之后的世界是不完美。
山路之后的世界其實卻是完美……
做自己,可能是它要告訴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