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瓜瀝名人

項寶泉

　　在瓜瀝鎮(zhèn)以及南沙地區(qū)，說起金華林（1924-1984年），可謂無人不曉，老幼皆知，因為他是一個救死扶傷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而不收分文的好人，老底冠以美稱“草頭郎中”。他在缺醫(yī)少藥的那個年代，救人無數(shù)，在蕭山東片地區(qū)和臨近紹興地區(qū)，享有很高的聲譽。

　　毒蛇咬傷 救人如救火

　　老底人們在走路、割草、拔草、干農(nóng)活、走夜路，容易被毒蛇咬傷。一旦咬傷，病人只有心急如火，急奔壩頭庵酒廠或到瓜瀝鎮(zhèn)上前高村金華林的住宅，請求救治。凡毒蛇咬傷，必須爭分奪秒，及早救治，因為那時候醫(yī)院還沒有蛇毒的血清，所以蛇咬傷，必須得看“蛇郎中”。凡是毒蛇咬傷急需在六小時內(nèi)救治，方能活命，因此，救人如救火一樣。

　　金華林有一個雅稱：“華林師傅”。華林師傅說：當?shù)囟旧叻秩N，以狗屎蝮蛇居多，余則是梨頭腹、銀環(huán)蛇，但很少見。所以蝮蛇類的劇毒蛇，一經(jīng)咬傷，局部腫脹。凡咬傷部位只有二個牙痕的是毒蛇，有眾多牙痕的為無毒蛇，人一經(jīng)毒蛇咬傷后，五分鐘便出現(xiàn)頭暈、出汗、心跳加快、復視，蛇毒一旦到心臟，便中毒死亡，所以凡一經(jīng)毒蛇咬傷，三分鐘后，局部腫脹，如咬傷手指，急在手腕扎一根帶子，為了防止肌肉壞死，半小時放扎一下，首先要迅速救治，越早治越好得快，先切開創(chuàng)面引流，用酒精沖洗，放出毒血，后敷鮮草藥半枝蓮，鮮草搗爛，加入鹽少許，敷在創(chuàng)口上，內(nèi)服七葉一枝花藥粉，待三小時后不見腫脹，病人呼吸穩(wěn)定，帶藥回家，三天后好轉(zhuǎn)，不留疤痕。華林師傅說：“有人識得七葉一枝花，不怕深山斗大蛇。”他每年治療毒蛇咬傷的人數(shù)以百計，如：1959年6月，義蓬公社蜜蜂大隊一個俞姓社員，送到華林師傅家已傍晚，是狗屎蝮蛇咬傷，病人重危！老金他放下飯碗，細察咬傷手背部位，馬上用苗刀切口引流，酒精沖洗，又結(jié)扎上臂，防毒擴散，當時病人已輕度昏迷。家人說：“下午三時拔草時咬傷，急送公社衛(wèi)生所，在無法救治的情況下，經(jīng)醫(yī)護人員介紹而來。”華林師傅見狀，先挑刺人中空放血一點，外敷鮮草藥，又叫金師母煎草藥望江南梗一碗，乘熱讓病人徐徐喂下，半個小時后病人漸蘇，六個小時后，轉(zhuǎn)危為安。為確保病人安全，當晚就住華林師傅家，待第二天黃昏，病人完全脫離危險，方回家服藥治療，病人走時千恩萬謝，要支付藥費，華林師傅說：“我用草藥治療救人，是為人民服務，不收分文，這是為社會作出一點小小的貢獻?！比旌蟛∪艘芽祻停叵蛉A林師傅表達救命之恩，老金總是微笑回答：“為人民做一點好事，是應該的?！毕襁@樣的危重病人很多，鎮(zhèn)周圍的鄰居都知道，實在是舉不勝舉。

　　疔瘡發(fā)背 病癥很厲害

　　三十多年以前，那時候每逢夏季來臨，老老少少，男男女女，免不了生瘡，一般的是痱子，重一點的是疔瘡，疔瘡分紅絲疔、白頭疔、黑疔。疔瘡雖小，卻能致命，如生在面部人中穴的疔瘡叫翻唇疔，病人疼痛不已，面部腫如斗，生于手指的叫“木蛇”，手指形如蛇頭，有的病人在疔瘡里生二只眼睛，叫木蛇眼。一旦疔瘡生在人體陰面，患者患部即紅腫、發(fā)熱、疼痛，病人晝夜難安，苦不堪言。有的疔瘡迅速形成一支“紅絲”，上至腋下或下至腹股溝，馬上淋巴腫大，是一種很厲害的外科疾病。

　　當時，華林師傅用草藥、小針刀挑刺疔瘡的事跡聲名遠播，家中時常門庭若市。為了瘡病病人，他放棄休息，不顧辛勞，總是為病人免費服務，并在免費送草藥時，還為患者用苗刀挑刺穴位和挑斷疔瘡的“紅絲”，值得奇怪的是患者疼痛叫喊上門，經(jīng)他穴位針刺后，頭部疔瘡挑腳趾穴位，經(jīng)挑針后，疼痛即減，令人佩服。

　　1961年9月中旬，瓜瀝人民公社幸福大隊一位高姓病人，在背部生一顆疔瘡，病人訴說，初起如米粒，用手擠壓后，當天迅速擴大，三天后，形如饅頭大小，白天、晚上疼痛的苦楚不可忍，經(jīng)西醫(yī)治療數(shù)天，不見好轉(zhuǎn)，因懼怕開刀排膿，到華林師傅處救治。老金詳察病情后，予以全身穴位挑刺，特別挑刺放血“少商”穴后，病人疼痛頓減，隨手又拿鹽鹵浸泡“鶴頂紅”草藥敷于患部，連續(xù)三天，患者頓覺紅腫消退，疼痛如失，當揭開敷藥時，草藥上粘帶出如蠶寶寶大小的膿條十余條，其臭不可聞，后即敷草藥“天南星”粉，七天后病人背后腫退，創(chuàng)面新肌生成，在當時的情況下，病人的內(nèi)心感激之情是無法形容的。老金對病人說：“此謂黃蜂窩瘡，西醫(yī)稱蜂窩組織炎，此系瘡中之王，是惡瘡，失治者，常危及生命，又叫敗血癥。他對這種惡瘡，善用穴位挑刺，阻斷毒行，實質(zhì)上就是民間秘傳，又外敷內(nèi)服單方草藥，使體內(nèi)毒解，起到消炎止痛的功能，對身體無副作用，一種古老的治瘡瘍方法以及經(jīng)驗是非常寶貴的，從現(xiàn)在來說也屬于非物質(zhì)文化遺產(chǎn)。

　　筆者與金華林先生在上世紀五十年代中相識于航塢山采藥時，自此以后，共同研究中草藥治病而成為良師益友，他的為人、為醫(yī)的道德風范一直是我心中的楷模。